新华社记者陈思武、段续
李学明的倔强在吉林省舒兰市平安镇出了名。别人都想方设法推广机械化,他却一直坚持人工插秧、除草、收割,就算赔钱也要干。
“赔了10多年,每年至少10万块钱,要不是妻子开饭店,我早就破产了。”说起过去的苦,李学明有一肚子话。直到2016年,他种植的生态有机水稻才熬出了头——被舒兰市农业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看中后统一收购,卖出了比普通水稻高一倍的价钱。
李学明今年45岁,朝鲜族。20多年前,他去韩国农场打工发现,那里种植的高品质无污染水稻吃起来喷香宜人,供不应求,农民种地收入颇丰。这让他很受启发,决心回国后也要种高品质的有机水稻。
2004年,回乡,租地,开干。这一干,就是14年。
观念冲突给了他当头一棒。从第一天开始,李学明就给自己定下规矩:200多亩有机稻田,一律不用除草剂和农药,全部采用人工种植和收割的传统劳作方式,让最好的水稻卖出最好的价钱。一些村民说他傻,因为别人都纷纷加大化肥农药的用量,而他的产量肯定上不去。盲目追求高产并不是没有弊端:黑土地加速板结,水稻“大路货”多,单纯靠走量不一定能增收。
“我要种出舒兰市最好的大米。”李学明鼓励自己。
说来容易做来难。人工作业速度慢、成本高、产量低,收获后有机稻米最难的是销售。一开始,市场对李学明的大米并不认可:同样都是米,凭啥你的就贵?销路不好,还赔了钱,他很发愁。
年年赔钱,妻子有点坐不住了:“要不别种地了?你干啥都行。”但李学明觉得,人们生活好了,对高品质的大米需求只会更多,路子对了,应该再坚持坚持。
种地是门学问,李学明逐渐摸出了门道:采用宽窄行播种,稻苗受光更均匀,通风更好;把鸭蟹混养在稻田里,粪便可作有机肥,还能帮助除草;坚持人工收割,保证大米更好的口感……
别的水稻每斤能卖2元多钱,精耕细作让李学明的水稻每斤能卖到5元钱。
李学明还找来国内知名的认证机构,给有机水稻打上第三方认证的标签。
稻香引客来。舒兰市农业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主动找上门,一口气收购了他去年的全部有机大米,并将其作为舒兰大米的代表重点向外推介。今年,双方又达成更深入合作,公司在春季就向李学明下了订单,保底收购他的优质水稻。“80%的货款先行垫付,这样我就可以购买农资,省去了贷款利息。”李学明说。
在李学明看来,种地就像创作一件艺术品,优质的农产品需要精心雕琢。10余年的坚守让他尝到了高质量种植的甜头,也让他看到了农业发展的未来。
舒兰市新型农技能人、合作社理事长、学明水稻家庭农场主……如今的李学明身兼数职,领着大家一起致富,他的合作社成员从50多户发展到170多户,“种好粮”的理念逐渐得到周边农民认可。
今年的农民丰收节节庆活动上,舒兰市政府奖励李学明一架价值近10万元的植保无人机。颁奖台上,戴着大红花的他脸庞黝黑,笑容腼腆:“进入新时代,做农民更自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