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华社记者 刘飞、孙天朗
“一赌博,就啥也没了。”保阳村村支书周文回忆过去情景时这样感叹。
宁夏固原市彭阳县交岔乡保阳村曾经“远近闻名”。“不是因为发展得好,而是因为赌徒多、村民穷,贫困户比例特别高。”交岔乡党委书记安续堂说。
周文告诉记者,他刚担任保阳村支书的时候,村民种完地,不是想方设法地去挣钱,而是聚到一起打麻将、玩扑克,有的村民输掉了十多万,变得一无所有,甚至负债累累。
在全村赌徒中,周廷虎尤为出名。“他白天睡觉,晚上熬夜赌,有时候十几天都不洗脸。孩子的衣服破了烂了,也顾不上管。”周文说。2014年之前,周廷虎一家四口都还住在破窑洞里,这在条件不好的保阳村,生活水平都算最差。
保阳村位于素有“苦瘠甲天下”之称的宁夏西海固地区,因大山阻隔、干旱缺水等,村民普遍缺乏致富门路。“村民看不到希望,觉得干多少活还是穷,不如赌博来钱快。”周文解释说。
村部外面下大雨,屋子里下小雨;村子没有一条像样的路,小车都开不到家门口;村民赌博成风,村里召集开会,村民多不愿意来。看到村里的情况,2013年8月,多年在外跑大车的周文回到村里担任支书,希望改变点什么。
改变首先从“禁赌”开始。除了日常的禁赌宣传,周文和村民约定,只要不赌博的,他都努力帮忙申请扶贫项目。同时村里组织致富带头人讲述致富故事,激发村民的内生动力。
过了一年,村子开始有了变化,村民们逐渐放下麻将和扑克,走入田间地头和牛圈羊圈,出去打工的也多起来了。到了2016年,村里的叫牌声和掷骰子声几乎绝迹。
“以前在外面胡逛着呢,赌博戒不掉,岁数大,也没钱,日子过得不如人。”和记者谈及过去的日子,周廷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。
而今,记者在保阳村看到,一条硬化路贯穿全村,来来往往的轿车是村民主要交通工具,远眺旱塬,星星点点地分布着村民的新居和牛棚。“禁赌可以改变风气,但脱贫致富还得靠产业。”周文说。
近年来,随着脱贫攻坚的推进,保阳村因地制宜将草畜产业定为发展乡村经济的主导产业,大力发展青贮玉米和牛羊养殖。2017年,仅300多人的保阳村青贮玉米和地膜玉米种植面积接近2000亩,养牛170头、羊500只,人均年收入也由2013年的3000元左右增加到如今的8000元。
“现在村民你叫他来打牌他都不来,每天忙着养羊种地,一门心思致富。”周文说。
对于周廷虎来说,如今的生活与之前完全不同,他贷款新建了牛棚羊圈,每天和妻子下田种地,和他相伴的也已不是牌友,而是家人与牛羊。
有时周廷虎还会接到一些外村牌友的电话,而他的选择是拒绝。“打一次我会推掉,打多了就直接挂掉电话。”周廷虎说。